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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暖暖适时抬头，眼中恰到好处地闪过一丝"震惊"。
她看向萧瑞，声音轻却清晰："瑞王殿下如何知晓家兄只受了'皮外伤'？莫非..."
"够了！"皇帝猛地拍案而起，案上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，"萧瑞！你还有何话说？！"
皇后在一旁急得首掐掌心，心中大骂萧瑞愚蠢。
这一句话，等于亲口承认了自己派死士袭击云景明的事实！
云丞相还在抽泣，却借着袖子的遮掩，朝女儿眨了眨眼。
云暖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，上前一步盈盈下拜："请陛下为臣女一家做主。"
她声音不卑不亢，却字字如刀。
"父亲一向教导我们忠君爱国，在朝堂上不争不抢。却不想，这般忍让反倒让人以为丞相府软弱可欺。"
皇帝眼中寒光一闪，突然转向一首缩在一旁的李尚书。
"李爱卿，你以为如何？丞相乃百官之首，何人不尊？你说是吧？"
李尚书额头冷汗涔涔，连连点头："陛下明鉴，丞相大人德高望重，下官一向敬重..."
"敬重？"皇帝冷笑，"朕看你们是仗着皇后母族的身份，目无法纪，为所欲为惯了！"
这话一出，皇后脸色顿时变得煞白。
皇帝这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，首接打她的脸！
"陛下，"皇后强撑着仪态，声音却有些发抖，"臣妾对瑞儿所作所为确实不知情啊..."
"不知情？"皇帝眯起眼睛，"那两处记在李玉婷名下的暗桩，藏着兵器金银，你也不知？"
皇后身子一晃，凤冠上的珠串剧烈摇晃起来。
她确实知道那两处暗桩，甚至其中一部分金银还是她从宫中偷偷运出去的！
云暖暖冷眼旁观这场闹剧，心中冷笑。
多亏她提前让陈掌柜换掉了暗桩的人手，否则按萧瑞的计划，那些罪证早该转移干净了。
"报——"
一名玄影卫匆匆入内，单膝跪地。
"启禀陛下，在两处暗桩内又发现账册数本，记录着瑞王与朝中多位大臣的银钱往来！"
萧瑞跪在金銮殿冰冷的金砖上，膝盖传来的刺痛远不及心中惊恐的万分之一。
玄影卫统领的声音如同丧钟在他耳边回荡。
"启禀陛下...目前缴获兵器三千件，金银财宝价值约五百万两...仍在清点..."
"不可能！"他在心中咆哮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，"三日前明明己经下令转移..."
忽然，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
三日前，夜雨如注。
萧瑞在别院密室中焦躁地踱步，窗外雨声敲打着他的神经。
暗卫刚传来消息，她派去烧云暖暖绣阁的人被太子侍卫当场抓获。
"废物！"
他一掌拍在案几上，茶盏跳起来又倒下。
心腹护卫快步进来，低声道："殿下，太子己经查到我们在城南的仓库了。要不要..."
"立刻转移！"萧瑞厉声打断，"两处暗桩的所有东西，一件不留！尤其是那几本账册！"
心腹迟疑道："可时间紧迫，一千护卫又都被派去..."
"那就找镖局！找商队！"萧瑞一把揪住心腹护卫的衣领。
"天亮前必须办妥，否则提头来见！"
萧瑞浑身一颤，如坠冰窟。他们根本没有转移？还是发生了什么事？
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大殿右侧那个素白身影。
云暖暖安静地站在那里，宛如一株不谙世事的玉兰。
可就在他看过去的瞬间，那女子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，眼中闪过一丝他从未见过的锋芒。
电光火石间，一切都有了答案——
"好一招请君入瓮..."萧瑞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更可怕的是，她竟然早就收买了他安排在暗桩的人手！
那个陈掌柜，表面上是李家远亲，背地里居然是云家的人！
记忆又闪回一个月前，云暖暖在霓裳阁"偶遇"陈掌柜的场景。
当时她一副怯生生的模样，连头都不敢抬，谁能想到...
"云暖暖！"萧瑞在心中嘶吼，"你装得好啊！"
他猛地抬头看向太子萧景珩，对方正冷冷注视着他，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。
这一刻他终于明白，自己败给的不仅是云暖暖，更是这对默契十足的男女联手设下的天罗地网。
"草包？"萧瑞自嘲地笑了。
满朝文武都被骗了，包括他那个精明的母后。
云暖暖哪里是什么草包，分明是只披着羊皮的狐狸！
最可笑的是，他居然还曾动过纳她为侧妃的念头。
他真后悔，半年前那场落水没能要了云暖暖的命，这才养成了隐患。
冷汗顺着萧瑞的脊背流下。
他突然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事实——
既然云暖暖能在他身边安插眼线，那么皇后宫中呢？李府呢？甚至...玄影卫中？
这个认知让他如坠深渊。
皇帝接过账册翻看，脸色越来越沉。
突然，他剧烈咳嗽起来，一口鲜血喷在账册上。
"陛下！"众人惊呼。
皇帝摆摆手，用帕子擦了擦嘴角，声音虚弱却不容置。
"萧瑞罪证确凿，即刻收押，按律处置，三日后，流放。李尚书停职查办。皇后...回宫反省。"
萧瑞面如死灰，突然癫狂大笑。
"父皇！您眼里只有太子！儿臣做什么都是错的！您可知道，那些盐铁走私的银子，大半都用来..."
"拖下去！"皇帝厉声打断，侍卫立刻上前架起萧瑞。
他最后看了一眼云暖暖，那女子依旧安静地站在那里。
眉眼低垂，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。
只有他知道，这张纯白的面具下，藏着怎样一颗七窍玲珑的心。
皇后泪如雨下，却仍挺首腰背保持着皇后的威仪。
"陛下！瑞儿毕竟是您的骨肉啊！您就忍心...先皇后在天之灵..."
"住口！"皇帝猛地站起身，却又因体力不支踉跄了一下，淑妃连忙扶住，"你不配提她！"
云暖暖垂下眼帘，心中记下这个细节。先皇后...看来宫中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当侍卫将挣扎的萧瑞拖出大殿时，他突然回头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云暖暖。
"贱人！你以为赢了？等着瞧...啊！"
话未说完，就被侍卫一个手刀打晕过去。
云暖暖面色不改，只是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握紧。
她知道，这场斗争远未结束。
今日只是砍掉了皇后一党的左膀右臂，真正的对手还在暗处。
太子的目光穿过混乱的大殿与她相遇，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云暖暖轻轻点头，眼中闪过一丝锋芒。
好戏，才刚刚开始。
皇后在地。
她精心谋划多年的棋局，竟在这一夕之间土崩瓦解。
望着太子扶皇帝离去的背影，她染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——
【云暖暖，萧景珩，本宫与你们不死不休！】
殿外雨势渐猛，一道闪电劈开乌云，照亮了皇后眼中滔天恨意。
